国务院督查组：一学校换花样违规办学，主管部门3年毫不知情

民办技工学校南京交通科技学校自2018年以来多次被取消招生资格，又多次改头换面招生收费，变换花样违规办学，主管部门虽对该校采取了停止办学招生等处罚措施，但对该校被取消招生资格后继续与其他学校合作办学长达3年之久毫不知情，对学校假借新领航教育科技集团名义办学招生查处不力。
11月5日傍晚，中国政府网发布的督查情况通报介绍，近日，根据群众在国务院“互联网+督查”平台反映的问题线索，国务院第七次大督查第五督查组赴江苏省南京市进行了明察暗访，发现了上述问题。
南京交通科技学校为江苏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批准的民办技工学校，由南京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管理，原有江宁、双龙街、淳化和浦口4个校区，2018年因虚假招生宣传、乱收费等违规行为，被取消招生资格。
之后，南京交通科技学校未经有关部门备案，私自与中央广播电视中等专业学校签订协议，约定用“中央电中南京交通分校”名义联合开办中等职业教育，当年招生1632人。2019年南京交通科技学校恢复招生后，主管部门只批准其在江宁校区招收学生，未批准在其余3个校区招生。但该校以同江苏新领航教育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该公司实控人与南京交通科技学校实控人为同一人）合作办学的形式，将与中央广播电视中等专业学校开展联合办学事项转由新领航教育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负责，当年招生1568人，并将学生安置在3个未被批准招生的校区内。经核查，2018、2019年该校共收取学生学费5650万元。
2020年，南京交通科技学校因违规安排实习等问题，再次被南京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取消招生资格。
不过，该校之后又以新领航教育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名义，通过与中央广播电视中等专业学校签订合作办学协议的方式招收2020级学生，并将招生咨询、面试、体检和收费等工作全部放在南京交通科技学校内进行，授课地址为南京交通科技学校已被停止办学的淳化校区。督查发现，该校淳化校区门口仍然悬挂着“南京交通科技学校”的牌子，进出校园学生也都表示是南京交通科技学校学生。经核查，新领航教育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违规招收2020级学生619人，收取学费约724万元。
另据督查组通报，2020年，南京交通科技学校与新领航教育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在新生面试体检过程中，按照每人1000元、2000元或全额学费等不同标准预收1049名学生学费381万元。正式开学后，有430名学生未入学，学校按照协议应当退还预缴学费，但该校迟迟不予退款；
2018年以来，南京交通科技学校以“中央电中南京交通分校”和新领航教育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名义招收的学生共3819名，分别安置在其他被停止办学的校区内，部分聘用教师不具备相应的教师资格。经核查，该校教师共136人，其中37人无证上岗，17人为中学教师资格，9人为小学教师资格，1人为幼师资格。
其中，督查组指出“对未入学学生预收学费迟迟不予退还”的问题后，该校迅速组织退费，在督查次日就全部退还2020级未入学学生预缴学费64万元。
“从督查情况看，南京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虽然多次对南京交通科技学校采取停止办学招生、下达整改通知、进行处罚等措施，但对该校被取消招生资格后继续与中央广播电视中等专业学校合作办学长达3年之久毫不知情，对该校假借新领航教育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名义办学招生、安排无相应资质人员上岗等行为查处不力，未能有效落实监管责任。” 国务院第七次大督查第五督查组称。
督查发现的上述问题，既充分暴露出当前个别技工院校唯利是图、违规办学、屡查屡犯的乱象，也反映出有关主管部门重处罚、轻监管，习惯于以罚代管、一罚了之，存在一定的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作风。这些问题严重损害了学生合法权益，影响了职业教育改革发展事业。
据通报介绍，针对督查发现问题，国务院督查组对江苏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南京市政府、南京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等单位有关负责人进行集体谈话，督促地方政府和相关主管部门加大监督检查力度，认真查处违规办学等行为，切实维护有关方面合法权益。江苏省对督查发现的问题高度重视，省政府主要负责同志要求抓好落实，省政府分管负责同志召集省相关部门和南京市抓紧研究整改措施，并成立了由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牵头，省教育厅、公安厅等部门参加的技工院校规范管理联席会议机制。南京市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同志先后组织召开整改工作推进会，要求全面调查处理该校违规办学问题，对存在监督不到位问题进行调查问责。
目前，江苏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正在全省部署开展排查，举一反三抓好整改落实，已注销37所招生不规范技工院校的办学许可。国办督查室将密切跟踪有关工作进展情况，督促推动问题整改到位。
记者注意到，2018年南京交通科技学校被取消招生资格后由明转暗违规办学一事，在当时已被曝光。
据《扬子晚报》报道，因虚假宣传，2018年4月，南京有关部门下发通知，取消南京交通科技学校2018年招生资格。6月，该校换了一个名字新领航职业学校，又开始招生。
当时，主管单位南京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一名处长表示，这家单位换了一个名字又开始招生明显属于违规行为，但新领航集团不是人社部门审批和管理的机构，是在工商部门注册的机构，不在技工院校招生的范围之内，也从来没有给过任何的招生计划。此外，这家新领航教育集团的工商登记注册地点位于句容市华阳街道，这在查处上存在一定难度。他建议，应该由政府组成联合的执法机构对这样的机构进行严肃查处。